今天的無餐具野炊,糰子老師跟蚯蚓老師帶著孩子來到鼻孔插著塑膠吸管的海龜裝置藝術前,介紹SDGS14「保育海洋生態」這個重要議題,因為塑膠汙染真的很嚴重破壞了地球的正常規律。
開發無餐具野炊遊程的初衷,就為了響應綠色和平組織2023年全球聯署行動「減塑救地球」,團隊思考除了捐錢還能怎麼實踐?我們決定創造一個不使用塑膠餐具也能夠料理美味佳餚的遊程。
然後我們發現人們視為有毒的姑婆芋,居然是傳統農村的食物包材;月桃葉是最好的托盤,裡裡外外的功用無限;竹子可以成為天然的湯鍋,還有各式各樣的餐具,大家吃得開心,還可以帶自己手做DIY的餐具回家。
最近我看了 @陳祺忠先生的一篇文章【要做(撐)多久問題才能真正被解決?】,他認為:「我們現在做的事都只是在"延遲毀滅",台灣正在向下沉淪,我們在意的議題和想推動的改革,基本上只會越來越糟,又或者改革完這一議題的其中一個面向後,這議題還是會持續的向下沉淪,如果沒有"契機",我們就只能一直做(撐),又或者真的做(撐)不下去了選擇離開,回歸世俗認為正常人和普通人的工作場域和環境,…」
「…舉環團來說,每年過年完就開始是植樹節、世界地球日、世界水資源日、世界海洋日、世界XX日……,然後我們圍繞這些節日和開發案工作,比較激進的反對派就會開記者會在這些日子要求政府做哪些事情,然後比較溫和的反對派就會辦些活動來倡議,甚至這些活動還會跟政府一起舉辦,好像政府真他X的在乎這些環境保護的議題一樣,年中間需要募款做些募資品,年底需要募款的時候就得要做些春聯、紅包袋、日曆,有些覺得就是要用錢滾錢募資模式的團體,就會招收一堆募資專員,開一堆募資專案,找一堆明星代言,講的好像全天下的好事都他做的一樣,無視於現實上台灣的環境到底有多麼的破敗。
如果沒有契機發生,我們就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做著這樣的工作,而我自己就是做這些工作裡面最高強度的工作,進到第一線自救會組織運作去抗爭,我很難抱怨民間團體的工作者的離開,更何況是無償投身自救會協助的義工,因為離開才是常態,像我這樣長期待著才是不正常,我當然得時時刻刻注意自己是不是有精神疾病,保持愉快心情,才能夠一直持續在這個位置上等契機。…」
我想起龍應台在「天長地久-給美君的信」書中問他的兒子:「飛,告訴我,難道,你在買任何一個東西之前,都先去了解這個東西的生產鏈履歷,然後才決定買不買?」
「沒那麼道德啦,但是能做就盡量阿!」他輕快地說,「當然不可能每一件東西都去做功課,太累了,但是我覺得要讓這個世界更合理、更公平,是每個人的義務阿。你不覺得嗎?」
文末,龍應台寫道:「此刻他二十六歲,我六十四歲-他做了我當年該做未做的事。」
我是個俗人,而且是有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的俗人,我的價值觀決定了家庭的優先順序有時甚至超越個人的舒服與不舒服,在大義與現實面前,我十分懦弱,既做不到顧炎武筆下的大義凜然,義無反顧地實踐理想,卻也不是老舍筆下不甘卻又向現實屈服的駱駝祥子,大多時候我在兩者間反覆橫跳,最終以一種滑稽的笑容保留了表面的熱忱或者無能為力,裡子卻是虛偽與僥倖。
是的,我重視永續與台灣種種社會議題,但是我的實踐很少,自認為能夠改變也不多。
不過,我有個兩個優點,第一是不玩假的,我玩真的。
第二是我們家庭從不參與淨山或淨灘活動,但是每一次我們家庭去海邊玩,都一定帶著垃圾袋前往,回途一路把垃圾袋撿滿,剩下來的撿不完我就放棄了。
我的理念是,即時一個人做100%而累死,不如100個人做1%,而我願意是那第一個這樣做的人。
今天有位爸爸在GOOGLE評價留言:「寓教於樂的好選擇,能夠讓孩子認識台灣農業與珍惜土地,同時非常好玩!」,對於我和妻子來說十分受到鼓舞,我並不想特別強調卡稻農的經營背後辛苦的一面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畢竟,是的,你們都知道我是一個虛榮的人,但同時我也是有貢獻的人,我願意認真面對這一代人的責任,特別是像我這樣有子女的男人,為下一代的人類創造永續的信念,哪怕只是一個人,都是卡稻農努力說服的對象,在這一點上,我和龍應台是相同的感受。
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如陳祺忠先生那樣工作類型的人,我覺得把自己比做他是高攀了,但是我也誠心的祝福自己能夠保持初衷並且不會發瘋。